不良主婦的小小天地

小朋友之間的熟稔總是來得比大人快些，才開始玩沒多久好像就交到一位新朋友，這個小女生約比TERRY大一、兩歲吧，言談舉止顯然就比TERRY成熟許多，對於大人叔叔開玩笑說：她是TERRY的小女朋友，有所知且有反應。而TERRY大概是沒聽懂大人的取笑之意，無動於衷，就當是一個玩伴，如此簡單。

本來，小孩子愛玩，尤其玩耍時有伴更能起勁助興，所以黏著兩小人是無礙，在看到女孩阿公跟在後頭收拾她寄放在我們位子的炸雞腿和水壺，我和爸爸也是只是笑笑，不過在中午時分，招來小孩吃點東西填肚之時，卻發現小女孩有些問題；我們請女孩吃熱狗，她一手就接了過來，接著無意間發現，她先是向翎表達她不吃熱狗外面裹住的麵粉皮，所以撥開了麵粉皮，之後，麵粉皮被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筒，再來將中間的大熱狗分成三等份，從前與後分別掐斷了抽出，當作是豐厚的嘴唇在玩，最後我只看見剩下中間三分之一段孤單地被遺留在桌上。回程時，向翎確認，其實整個過程中，女孩一口都沒吃，除了被放在桌上的部份，其他的全進了垃圾筒…。

要離開之時，TERRY因為貪玩延誤回來被我斥責，小女孩在一旁，似乎挺詫異地問我：我會罵人喔！閒談之間，知道她只有阿公一人帶來玩，物質生活看起來應是不於匱乏，卻是有隔代教養的問題，阿公想來也心有餘而力不足。父母也許為生計忙碌，也許有其他的原因無法陪伴在女孩身邊，所以，這類的孩子都不像家裡兩小人一樣呆愣，有著超出年齡的世故和滑頭；他們會絞盡腦汁地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，以各種形式展現、技巧不斷啄磨精進…。

這讓我聯想起村子裏同樣有一對兄弟有著類似的環境，只是兄弟倆的父母在物質上的供應少得窘迫，並非經濟上困難到如斯境地而是投放在孩子身上的關注如此微薄，甚至連小孩腳上的鞋開口笑了都不曉得。曾經聽他用些許嫉妒的口氣對著TERRY說：「XXX，你很好命，你什麼都有！」是的，相較之下，TERRY和SHINNY是幸福的，所以，他們也很喜歡來找兄妹倆玩，一則是缺伴，二則是被兄妹倆棄如敝屨的玩具對他們而言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。某次還住在舊家，在路上碰見了，那弟弟就自己跟來了，先是和我要水喝，我不疑有他，倒了杯水，他也很有禮貌接走喝完，再來便自動自發地翻出兄妹的玩具，自此我才發現喝水只是一種手段。往後，喝水這招行不通，就換別的迂迴方式，各式各樣的理由，哄著笨笨的兄妹倆，最終目的只有一個，就是登堂入室來玩玩具。

曾經一度禁止小孩與他們玩在一塊兒，但後來又想想，孩子不可能一輩子活在父母的保護傘下，以後他們的世界只會愈來愈寬闊，不如教會他們思考、判別，不過，確實，與之相比，自己的小孩是嫩而嫩之，段數差太遠了，於是，玩，可以，次數和間隔就掌握在大人手裏了。

我承認自己這樣做是自私、殘酷的，有些人或者覺得該是先教再疏遠，但我想，每位家長對於自家孩子的教養觀都有自己的一套，在兩家家長沒任何交集之下，教之是冒犯、不尊重。這不是在公園、遊樂場遇到那種剎那間的相處，是常會碰到的，深度自然是不同，行為上的規勸也許可以立竿見影，想法上的導正卻不是那麼容易。只希望在每每遇到不同的事件時，對小人們的機會教育，能夠進入他們的心中。